她缩了缩脖子,还想试着挣扎一下,立即就被用力攥住手。
他低头看着她:
“老子、没在、开玩笑哦?”
少女睁大眼睛,不明白神子大人怎么会气成这样,也莫名对接下来的事情有种天然的恐惧感,小动物般趋利避害,摸摸他的胸口表示妥协。
“我马上就睡觉了。”
她一边对可怜的小悟说抱歉,一边乖乖闭上眼睛,表示现在就要睡着了。
真是……
没忍住用力搓了搓她的脸,换来她委屈又困惑的抬眸,五条悟长叹一口气:“迟早要被你折腾死。”
“……”
她满脸写着‘不明白但不敢问’,委屈巴巴往他怀里钻:“我都乖乖睡觉了,神子大人就不要生气了吧。”
“闭嘴。”少年把她塞进被子里:“老实睡觉。”
“……哦,您要去哪里呀?”
“洗、澡。”
……不是已经洗过了吗?
她有点困惑,但也不敢问,把小脑袋探出来,看了看小悟盆栽被扔掉的方向,思考着要不要偷偷去捡回来,最后犹豫了半天,还是没胆子阳奉阴违。
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。五条悟洗了冷水澡,满身冷气,坐在沙发上打静音游戏,以免现在过去把她冻醒。
宿舍门被轻轻敲了一下。
他皱起眉,走出去,是夏油杰。
“北海道出了点意外。”
黑发少年往宿舍里瞥了一眼,见她睡着了,语气压低:“事态紧急,要我们现在过去。”
“搞什么啊。”
一年级的咒术师,根本不该有这么频繁的任务,但五条悟和夏油杰是罕见的天才,棘手的危险任务派他们过去准没问题——咒术界的高层物尽其用,把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句话诠释得明明白白。
不去的话就会有人死亡,不承担起这样的责任,就要肩负起很多尸体。
所以才结束了上一个任务,根本没有得到休息,才刚刚回来,还来不及多和心爱的女孩相处一会,就又要朝着需要他们的地方走去。
“要去告别一下吗?”
夏油杰看了看宿舍里面。
“估计正睡得和小猪一样。”
五条悟一边小声嘟囔,一边走到床边看她。
她睡得正香。小小软软的一团,抱着玩偶满脸幸福,根本不知道她的神子大人才刚回来,就又要离她而去。
好可怜。
睡醒的话找不到他会难过的吧。但全无办法,咒术师就是这样的存在,自我在他们的世界里占比很小一块,前面永远悬挂着无数条人命。
所幸他是最强,所以不会让她像别的妻子那样为远行的丈夫操心。
而且这家伙不是也说了么。他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英雄,在做非常非常有意义的事,她不会难过也不会寂寞,会好好等着他。
所以看几眼就已经很满足了,想到她会一直等待着自己,离别的愁绪就化作了安心。
没舍得叫醒她,让她在半夜听这么糟糕的消息,少年轻轻关上门,乘着夜色离开了。
她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是凌晨四点。
那时候在和咒灵激烈战斗,没空管口袋里震动的手机,再拨回去的时候已经过了十几分钟。
没人接听。
五条悟皱着眉,低头翻了翻信息箱,她没发短信,那条告诉她自己来出差了的信息也没有已读的标识。
……
他接着又打了一个,还是没人接。
稍微有点担心。
她从来不在他出任务的时候打电话、发短信过来,这次凌晨四点还打电话,一定是发生了她一个人没办法承受的事。
醒来以后找不到他,短信也没看……
但还能给他打电话,家里的人也没通报异常情况,说明不是什么险要事态,要么就是已经重新睡着了,但多少还是有点不放心。
五条悟想了想,对着远处的杰喊了一声:“稍微有点不放心,老子瞬移回去看看。杰先应付着?”
那边做了个ok的手势,示意他快去。
还好回来了。
还好回来了。
隔着宿舍门就听见了她的哭声,小声的、可怜的抽泣,像是陷入恐惧的小动物,从喉咙里发着呜咽的声音。
五条悟快步走进去,把她从被子里揪出来,才看见她憋的红红的脸。
一看就知道……
一看就知道这是快要窒息的样子,被子里氧气稀薄,她又哭成这样,更需要氧气的交换,但这家伙像是吓傻了,宁愿窒息也不愿意从被子里钻出来。
“你是疯了么你?”
刚刚还在战斗,肾上腺素处于极端状态,心里又涌现出铺天盖地的恐慌。
五条悟没忍住朝她发火:“不把自己当回事?哈?要活生生憋死在被子里么?哈啊,就算是自尽也别找这种蠢办法啊?!想死的话老子现在就成全你——”
她被吓了一跳,发出他从来没听过的呜咽声,像是绝望的无助的小兽被咬断了脖颈,又像是被人类折断翅膀的幼鸟,小声、微弱、浸满了痛楚。
少年愣了一下,瞪大眼睛,一瞬间清醒冷静下来,用六眼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,没发现任何异常。
“怎么了啊……”
少年捧起她的脸,皱着眉,放慢语速:“说话啊,之前不是还知道打电话吗,老子这不是回来了?想说什么你倒是说啊……别吓唬人啊你。“
更新于 2024-07-09 18:0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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