闷油瓶盯着那地图上的班公错看了很久,却不说话。我推了推他的胳膊肘,问道:怎么了?他看了看我,考虑半天,最后依旧不做声。我反正早就习惯了,问归问,问他的问题,在问之前一定要在心里做好他不会回答你的准备,不然一口气憋着一定会被他最后默默低头继续吃饭的动作给憋死。
我们决定,班公错那边去绕一下。小花一听餐馆的人说那湖风景甚好,居然跑去厕所把里面今天穿的那件深蓝色线衫换成了粉色,吃过饭后,把相机也顺带拿了出来。我看到他从行李箱里拿出来的一套摄影器材,顿时愣住了。嘿嘿,下斗旅游两不误嘛。他眉飞色舞地对我说。
开到班公错并不远。我们之所以这么肯定是班公错,是因为这湖的形状很好辨别。湖成狭长型,有最窄的口大约才四十米,东西的长度有150公里,最宽的部分也不过长度的十分之一。大部分还是在中国境内的,一小部分已经在印度境内了。我们开车过去没有用多少时间,但是在路上却发现了一些奇特的东西。
车大约开出去都还没到十分钟,我们的车居然鬼使神差地抛锚了,我们不得不在鸟不拉屎的地方停下来。这么一停,就在度帆修车的当上,倒是让我们看到了一些东西。我们竟然在这边上的一处山岩壁上找到了岩画。日土有岩画这我知道,但是十三处岩画的位置,我虽记不清楚地名,但也知道肯定不包含这一处路段。所以这里有岩画是很奇怪的事情,而且在去班公错的路段上,不可能没有被发现,却没有被特别圈列出来,这显得十分奇怪。我心说,难道这岩画是后人画上去的,所以没有历史价值?
胖子凑到岩画跟前,做出恨不得用放大镜去看的姿势。
这岩画,好像记录的是什么神话故事嘛。小花一边伸手摸一边说道。
我也粗略看了下,岩画的内容很庞大,覆盖面很广。基本上没有什么特别精细的雕刻,这里的岩画工艺都显得比较粗拙。我看了几幅,有两只军队在打仗的画面,显得一片混乱,人物刻画很简单,用几笔线条和挖空面就表示了,但是基本意思依旧能看出来。小花掏出照相机,把能够到的岩画都拍了下来。
我看了下闷油瓶,他正站在一块山岩前面看得入神。他从刚刚开始浏览了几块山岩之后,到了那块之前就一动不动了。这已经过去少说有五分钟了。我觉得有点不对,他这是又看到什么了?于是我走过去,才到他身后,看到那岩画,就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那是一只不完整的麒麟,缺失了很大一部分,但能辨认出来。麒麟缺失的部分是一块很巨大的断面,不难发现,这断面是人为的,断开缺少的部分应该有一定面积。
小哥,这是?
我刚一开口,突然被闷油瓶大力气往下一拉,差点把我的外套直接扯掉,随即我头顶嗖嗖两声,紧接着我就立刻听见了那久违的声音,是子弹打到岩壁上发出来的砰砰声,瞬间眼角金属光流窜。
然后又是两声。胖子很大声地骂了一声:cao!已经迈开步子闪过着飞来的子弹,向着车跑去。小花和黑眼镜身上有枪,他们纷纷掏出来,上了膛。我们这里的其他人并不多,他们大多都在车上,车子离开我们并不远。但是不知道对方到底有多少人,要是人多,并且就是非要置我们于死地的话,那我们可能真的凶多吉少。
紧随其后的又两声,胖子跑到一半,又折了回来。他猫着腰跑到我们身边,大声喘着气说:cao他吗的,哪里来的狗崽子要在半路上杀我们!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,我心中有不好的怀疑,难不成陈文德这么快就追上来了,发现我们好死不死停在这,所以干脆想一不做二不休把我们都干掉?!假如这是他,指不定他的人现在已经把我们的车队给包围了。这他娘就亏大了!我们还没到目的地,就全军覆没在这里,想想都很不值!
我刚想把头探出去一看究竟,脑袋伸至一半就被闷油瓶拽了回来。他直接把我的头按在了他胸口,吐着热气声音不大地在我耳边说:别动!就在他说话的档子,有几颗飞弹几乎是贴着我的皮肤飞过去的,有一枚擦到了闷油瓶的手臂,我立刻看到血从他胳膊上被子弹擦到的地方流出来。我突然感到十分恼火,很想直接站起来,看看是不是陈文德那个阴险的狗贼,把他祖宗十八代都一一问候一遍。但是闷油瓶死死揪着我,他用的劲很大,我完全不够力挣脱。我贴在他胸口听他心脏跳得又快又有节奏,他的呼吸轻轻拍在我的头顶。m的,我心说,他每次离开我这么近的都不是时候。这种关键时刻,我一定要保持头脑的井然有序,现在第一重要是保命,别在这一刻萌生什么非分之想!
突然,我听见了不远处传来度帆的声音。我用眼睛瞅了一眼视线能看到的地方。度帆高举着双臂,在一点点向我们这里靠近,他在说话,说的话我听不懂,应该是藏语。
我顿时有些喜出望外的惊讶感,难道袭击我们的不是陈文德的队伍?!
没过多久,他就走到我们面前了,他依然高举着一只手,另一只手迅速朝我们挥了挥,示意我们赶紧过去。动作快点!他朝着我们说完,又抬起头来仰着脖子说藏语。
更新于 2024-12-18 16:10
A+
A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