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五十三章 大明之殇（十三）
    面前的几个老头虽然都上了岁数。不过他们毕竟都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。有他们在，一瞬间我也得到了安全感。
    只不过我调查了几天，始终都没有找出公孙羽。面对着朱元璋我感觉到愧疚。
    “老三！老三！”
    “啊？”我听到朱元璋在呼唤着我的名字。
    “陛下！”我转头看向了朱元璋。
    “老三，事情都办完了吧！”
    “这！”我瞬间有一些难以启齿。
    朱元璋看到我有一些恍惚，朱元璋喃喃的说道：“老三，朕看你闷闷不乐。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。”
    “整好相反。”
    我把这几日调查的事，一五一十的都讲了出来。毕竟能坐在一起的人，都是我最相信的人。对着他们我没有什么好隐瞒。
    当我说完，朱元璋叹口气说道：“想不到啊，我最信任的人，竟然是出卖我的人。”
    朱元璋这里所讲的最信任的人，莫过于李常顺。
    也难怪，李常顺原本就是小太监而已。自从朱元璋建国，非常喜欢李常顺，一点一点提拔李常顺做了皇宫的大总管，除了参与朝政之外，在皇宫之内，李常顺可谓是权力极大。而且朱元璋的很多事，李常顺都清楚。这么一个身受朱元璋信任的人，竟然会是谋害朱元璋的人。
    朱元璋的脾气，怎能就这么完。
    朱元璋骂道：“李常顺，朕待汝不薄。没有想到竟然出卖于朕。朕若不诛杀汝全家，难以消除心头之恨。”
    我不敢劝，也不能劝。毕竟谋害皇帝，这本身就是诛九族的罪。
    来冠看着我说道：“天师大人，您是不是顾虑公孙羽。”
    还是来冠说到点子上了。李常顺死于不死，无非就是一个无根之人。那样的一个势利小人，有他的无奈。毕竟李常顺只是一个小小的太监，虽然我不清楚公孙羽是怎么收买李常顺的。但我能感觉到，公孙羽出手，势必不会那么简单。
    归根结底，公孙羽不抓到，事情就远远都没有结束。
    何野云看着我说道：“三弟啊。”
    “老哥哥，您说。”
    何野云说道：“你好好想一想，公孙羽这个人绝对不简单。如果说陛下遇难，受益者会是谁呢？”
    “受益者？”
    何野云的一句话，瞬间让我茅塞顿开。
    但是我摇头说道：“不可能啊！”
    何野云解释道：“三弟，我的意思是说，公孙羽支开你，远赴北平。然后公孙羽对陛下发难。受益者并非皇太孙一个人。”
    “那还有谁？”我反问道。
    来冠朝着朱元璋和我，施礼道：“陛下，天师大人。我有一天不知当讲否？”
    我没有说话，而是偷看了一眼朱元璋。
    朱元璋连忙说道：“来冠啊，有什么话你就直说。”
    来冠说道：“陛下，恕我直言。陛下乃是千古圣君。只要陛下在世一日，那些牛鬼蛇神自然不敢出头。但是皇太孙为人谦厚，颇有当年太子之风。怎奈皇太孙实在年轻。我相信公孙羽突然发难，已经料定皇太孙无法控制朝政。而陛下也明确皇太孙为陛下的接班人。天师大人就是皇太孙的辅政大臣。所以公孙羽第一步先支开天师大人。第二步就打算谋害陛下，可公孙羽怎么都没有想到，天师大人，做事雷厉风行，快速的回朝。这才迫使公孙羽计划失败。某以为，公孙羽一定不会罢手。或许公孙羽还在谋划更大的阴谋。”
    来冠说的句句在理，也正是我担忧的事情。
    我连忙问道：“来冠，那你以为，陛下应当如何？”
    来冠说道：“某不才，不敢乱言。”
    我知道来冠现在比以前稳重许多。不过个性问题，岂是能完全改变的。我知道来冠一定是有了办法。只不过来冠想说又不敢说而已。
    我知道这个道理，朱元璋岂能不知道。
    我冲着朱元璋使了一个眼色，朱元璋瞬间明白了。
    朱元璋看着来冠说道：“来冠啊，你就说吧，朕恕你无罪。”
    而我也附和道：“来冠，陛下乃是圣君，你就有话直说，不要拐弯抹角。”
    来冠连忙说道：“陛下、天师大人，某不才。某以为公孙羽之所以出手，那就是想要谋害陛下，现在陛下没有回宫，而是在三教堂养伤。如果派人放出消息。陛下就在三教堂宾天。那么公孙羽会不会露出马脚。到时候以天师大人的智慧，满朝文武，到底谁是人谁是鬼，岂不明了。”
    我嘴上没说，但听来冠说完，我也感觉到这是一个好办法。
    不过古人就是事多，而且迷信。毕竟皇帝乃是九五之尊。对外谎称自己病逝。都会感觉到不吉利。
    但来冠说完，朱元璋沉默了几分钟。
    朱元璋看着我说道：“老三啊，你有多少把握可以抓到公孙羽。”
    我叹了一口气，喃喃的说道：“回陛下，臣原本很有信心。只不过公孙羽此人极度狡猾，臣前后调查几日，始终为寻得公孙羽。如果陛下问臣有多少把握。臣无法回答。”
    朱元璋先是一皱眉，随后摸了摸呼吸说道：“老三啊，朕感觉老关说的没错。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。公孙羽乃是大明之患。如果此贼不除，天下安能太平。”
    “陛下！”
    我都没有想到，朱元璋竟然会有如此的破例。
    来冠连忙说道：“天师大人，陛下所讲没错，恶贼不除，天下难以安定。只要计划周详，公孙羽就算是再聪明也难道天师的法眼。”
    我也有一些犹豫，因为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。
    “我需要好好的想一想。”
    十日后，朱允炆正在翻看奏章。突然间方孝孺等人快速的来到了朱允炆的面前。
    “殿下！”
    朱允炆看到是他们，连忙放下了手里的奏章。
    “三位先生，你们？”
    朱允炆虽然年轻，可是绝对不是本人，朱允炆看到三人都满头大汗，来到自己的面前。朱允炆瞬间就明白了，一定有事发生。
    方孝孺施礼道：“敢问皇太孙殿下，已经有几日没有见到陛下了。”
    朱允炆回道：“你们不都是清楚吗？皇爷爷在三教堂养伤。护国天师已经吩咐我，在朝堂监国。”
    齐泰连忙说道：“皇太孙，现在传出一个消息。”
    “什么消息？”
    齐泰回道：“陛下已经。”说着齐泰拱手施礼道：“陛下已经宾天。不过护国天师一直秘不发丧。”
    “胡说，怎么可能？”
    方孝孺连忙说道：“那皇太孙已经有几日没有见到陛下了。”
    当方孝孺说完，朱允炆瞬间也愣住了。
    朱允炆虽然现在监国，干着皇帝的事。不过也并非事一天二十四小时办公。毕竟朱允炆是一个孝顺之人。每三天左右的时间，都会去三教堂拜见一次朱元璋。
    不过就在几天前，朱允炆就去三教堂给朱元璋请安。第一次是李豫挡在门外，李豫告诉朱允炆，朱元璋安心养病谁也不见。三日后，朱允炆再一次来到三教堂，依旧是被李豫挡在门外。
    等到第三次的时候，朱允炆依旧是没有见到朱元璋，不过朱允炆见到了我，我也没有让朱允炆见到朱元璋，而且叮嘱三次，希望朱允炆好好管理朝政，治理国家。
    宽厚的朱允炆，加上朝政的居多，起初并没有起疑。可就在现在，当方孝孺等人把传闻告知朱允炆之后，朱允炆此时的心里也开始质疑。
    朱允炆放下奏折，朝着大门口走去。
    “皇太孙，您这是要去何地？”黄子澄问道。
    朱允炆并没有答话，而方孝孺低声回道：“当然是三教堂了。”
    果不其然，朱允炆带领着护卫来到了三教堂。
    “站住！”
    几个护卫竟然把朱允炆给拦下。
    方孝孺大骂道：“大胆，你可知皇太孙殿下。”
    “我等受陛下之命，再次把守。陛下有命，任何人不许靠近三教堂。皇太孙殿下也不例外。”
    “你。”方孝孺指着面前的几个护卫，甚是愤怒。
    那几个护卫连忙说道：“请皇太孙殿下回銮。”
    说着那几个护卫竟然毫不犹豫的掏出了一块玉佩。这个玉佩不简单，正是朱元璋随身佩戴的玉佩。
    毕竟朱元璋发作，身上也没有带着玉玺。所以朱元璋身上的这块宝玉就成为了朱元璋的玉玺。
    朱允炆本身就是一个憨厚之人。无论朱元璋生死，朱允炆都是听从朱元璋的命令。
    不过朱允炆连忙说道：“既然如此，我打算要见一见护国天师。”
    “护国天师？不在三教堂？”
    “那护国天师在哪？”朱允炆不由自主的问道。
    那几个护卫直摇头，喃喃的说道：“这个！我等就不知了。”
    朱允炆先是一皱眉，心里暗道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。
    “放肆！”齐泰一声高喊。
    那几个护卫毫不客气的就拔出了身上的钢刀。而且各个形神扼杀。
    其中一个护卫大声的叫道：“陛下有命。若不陛下召见，任何人不可靠近三教堂。有敢抗命者，陛下有令，先斩后奏。”
    这一句话，瞬间吓坏了众人。
    毕竟现在朱元璋的生死，谁也不知道。万一不留神，让这几个护卫砍上几刀。以朱元璋的性格，既然都已经下达命令了。朱元璋就不会返回。
    齐泰本想发作，但是被朱允炆拦下。
    “走！回宫！”
    朱允炆是皇太孙。未来的皇帝，朱允炆说的话，谁敢反抗。
    朱允炆本来是打算拜见朱元璋，只要能见到朱元璋。哪怕是病入膏肓的朱元璋。朱允炆也不会如此担心。
    现在朱允炆也预感到，大事不好。
    朱允炆摸着下巴，喃喃的说道：“护国天师为救皇爷爷的命，这才把皇爷爷带到三教堂。怎么？现在就连护国天师都不在三教堂。”
    方孝孺说道：“除了陛下去三教堂的第三天，护国天师回宫几次。不过很快护国天师也没有了消息。”方孝孺犹豫了一下，连忙说道：“莫非护国天师难道也遇难了？”
    方孝孺一分析，朱允炆瞬间惊呆了。
    朱允炆回想起我曾经单独找过他。我也对朱允炆说了许多。还让朱允炆亲自去后宫拜见达妃。
    也是从那天起，达妃默默的成为了后宫之主。
    当然朱允炆那时候年轻，根本不明白这其中的深意。
    现在这一切在朱允炆的眼里，都是觉得那么怪异。
    “三位，不知道你们有何想法？”
    方孝孺和黄子宸都在沉思，齐泰连忙说道：“皇太孙，正所谓空穴来风，未必无因。不管是护国天师遇难，还是护国天师另有计较。但是护国天师身为当朝第一人。怎么可以天天不来上朝。臣以为，此事必有蹊跷。”
    “齐大人，你有何话，但讲无妨！”
    齐泰连忙说道：“回皇太孙殿下，您是陛下钦定的皇太孙。一旦陛下有事，自然是您继承大统。我看一定是有人，别有用心。”
    “别有用心？你是说护国天师？”
    齐泰并没有回答。而是笔直的战力在一旁。
    而其余的方孝孺和黄子澄也没有说话。
    朱允炆一皱眉，沉默了许久，摇头说道：“护国天师虽然不是跟随皇爷爷打天下的心腹。不过自从大明建国以来，护国天师身受皇爷爷的喜爱。现在若不是我恳请皇爷爷，让护国天师辅佐于我。护国天师依然不会选择出山。”
    以方孝孺等三人，都沉默不语。
    朱允炆说道：“我看护国天师一定是有重要的事需要办。不过。”
    朱允炆虽然嘴上这么说，可是心里依然是满满的疑问。
    别的事都好说，皇帝之死，这乃是一个国家最大的事。
    尤其是这些年，满朝文武都知道，朱元璋的身体已经是越来越差。不过朱元璋但凡能自己主持朝政，绝对不会不上朝。接连都已经几日，朱元璋始终都没有上朝。
    当然，我返回应天的那个晚上。满朝文武大部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。很多人都是细细打听，才得知朱元璋差一点宾天。
    所以这都已经成为了皇庭之中最公开的秘密了。
    朱元璋许久不上朝，那些文武大臣，自然都会私底下秘密议论。
    随着日复一日，朱元璋始终都没有露面。很多大臣都已经坐不住了。
    以兵部尚书傅上佐、刑部尚书费麒、吏部尚书田昭三人为首，共请朱允炆，一定要让陛下回宫。
    在多方的大臣提一下，朱允炆又找寻不到我。朱允炆一时间也没有了主意。
    “殿下，我等必须要拜见陛下。请殿下恩准，我们从三教堂请回陛下。”
    “请殿下应允。”
    朝堂之上，满朝文武都群情激奋。年少的朱允炆瞬间也呆滞了。
    “这！这！这！”